序录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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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居先生,在乎茅山岩岭之上,以吐纳余暇,颇游意方技,览本草药性,以为尽圣人之心,故撰而论之。
旧说皆称《神农本草经》,余以为信然。昔神农氏之王天下也,画易卦以通鬼神之情;造耕种,以省煞害之弊;宣药疗疾,以拯夭伤之命。此三道者,历群圣而滋彰。文王、孔子,彖象繇辞,幽赞人天。后稷、伊芳尹,播厥百谷,惠被生民。岐、皇、彭、扁,振扬辅导,恩流含气。并岁逾三千,民到于今赖之。
但轩辕以前,文本未传,如六爻指垂,画象稼穑,即事成迹。至于药性所主,当以识识相因,不尔何由得闻。至乎桐、雷,乃着在篇简。此书应与《素问》同类,但后人多更修饰之耳。秦皇所焚,医方、卜术不预,故犹得全录。而遭汉献迁徙,晋怀奔迸,文籍焚靡,千不遗一。
今之所存,有此四卷,是其本经。所出郡县,乃后汉时制,疑仲景、元化等所记。又有《桐君采药录》,说其华叶形色。《药对》四卷,论其佐使相须。魏、晋以来,吴普、李当之等,更复损益。或五百九十五,或四百卅一,或三百一十九。或三品混糅。冷热舛错,草石不分,虫兽无辨,且所主治,互有多少。医家不能备见,则识智有浅深。今辄苞综诸经,研括烦省。以《神农本经》三品,合三百六十五为主,又进名医副品,亦三百六十五,合七百卅种。精粗皆取,无复遗落,分别科条,区KT 物类,兼注名世用,土地所出,及仙经道术所须,并此序录,合为三卷。虽未足追踵前良,盖亦一家撰制。吾去世之后,可贻诸知音尔。
《本草经》卷上序药性之本源,诠病名之形诊,题记品录,详览施用之。
《本草经》卷中玉石、草、木三品,合三百五十六种。
《本草经》卷下虫兽、果、菜、米食三品,合一百九十五种,有名无实三条,合一百七十九种。合三百七十四种上三卷,其中、下二卷,药合七百卅种,各别有目录,并朱、墨杂书并子注。大书分为七上药一百廿种为君,主养命以应天,无毒,多服久服不伤人。欲轻身益气,不老延年者,本上经。
中药一百廿种为臣,主养性以应人,无毒、有毒,斟酌其宜。欲遏病补虚羸者,本中经。
下药一百廿五种为佐、使,主治病以应地,多毒,不可久服。欲除寒热邪气,破积聚愈疾者,本下经。
三品合三百六十五种,法三百六十五度,一度应一日,以成一岁。倍其数,合七百卅名。
本说如此。今案上品药性,亦皆能遣疾,但其势力和浓,不为仓卒之效,然而岁月将服,必获大益,病既愈矣,命亦兼申。天道仁育,故云应天。独用百廿种者,当谓寅、卯、辰、巳之月,法万物生荣时也。中品药性,治病之辞渐深,轻身之说稍薄,于服之者,祛患当速,而延龄为缓,人怀性情,故云应人。百廿种者,当谓午、未、申、酉之月,法万物熟成。下品药性,专主攻击,毒烈之气,倾损中和,不可恒服,疾愈则止,地体收煞,故云应地。独用一百廿五种者,当谓戌、亥、子、丑之月,兼以闰之,盈数加之,法万物枯藏时也。
今合和之体,不必偏用,自随人患苦,参而共行。但君臣配隶,应依后所说,若单服之者,所不论耳。
药有君臣佐使,以相宣摄。合和者,宜用一君、二臣、五佐,又可一君、三臣、九佐也。
本说如此。案今用药犹如立人之制,若多君少臣,多臣少佐,则势力不周故也。而检世道诸方,亦不必皆尔。养命之药则多君;养性之药则多臣;治病之药则多佐。犹依本性所主,而兼复斟酌。详用此者,益当为善。又恐上品君中,复各有贵贱。譬如列国诸侯,虽并得称君制,而犹归宗周。臣佐之中,亦当如此。所以门冬、远志,别有君臣。甘草国老、大黄将军,明其优劣,不皆同秩。自非农岐之徒,孰敢诠正,正应领略轻重,为分剂也。
药有阴阳配合,子母兄弟,根叶华实,草石骨肉。有单行者,有相须者,有相使者,有相畏者,有相恶者,有相反者,有相杀者。凡此七情,合和当视之。相须、相使者良,勿用相恶、相反者。若有毒宜制,可用相畏、相杀,不尔,勿合用也。
本说如此。案其主治虽同,而性理不和,更以成患。今检旧方用药,并亦有相恶、相反者,服之不乃为忤。或能复有制持之者,犹如寇、贾辅汉,程、周佐吴,大体既正,不得以私情为害。虽尔,恐不如不用。今仙方甘草丸,有防己、细辛;世方五石散,有栝楼、干姜,略举大者如此,其余复有数十余条,别注在后。半夏有毒,用之必须生姜,此是取其所畏,以相制耳。其相须、相使,不必同类,犹如和羹,调食鱼肉,葱、豉各有所宜,共相宣发也。
药有酸、咸、甘、苦、辛五味,又有寒、热、温、凉四气,及有毒、无毒,阴干、曝干,采治时月生熟,土地所出,真伪陈新,并各有法。
本说如此。又有分剂秤两,轻重多少,皆须甄别。若用得其宜,与病相会,入口必愈,身安寿延。若冷热乖衷,真假非类,分两违舛,汤丸失度,当瘥反剧,以至殆命。医者意也,喻如宰夫,以 鳖为 羹,食之更足成病,岂充饥之可望乎?故仲景每云∶如此死者,医杀之也。
药有宜丸者,宜散者,宜水煮者,宜酒渍者,宜膏煎者,亦有一物兼宜者,亦有不可入汤酒者,并随药性,不得违越。
本说如此。又疾有宜服丸者,宜服散者,宜服汤者,宜服酒者,宜服膏煎者,亦兼参用,察病之源,以为其制耳。
凡欲治病,先察其源,先候病机。五脏未虚,六腑未竭,血脉未乱,精神未散,食药必活本说如此。案今自非明医,听声察色,至乎诊脉,孰能知未病之病乎?且未病之人,亦无肯自治。故桓侯怠于皮肤之微,以致骨髓之痼。非但识悟之为难,亦信受之弗易。仓公有言∶“病不肯服药,一死也;信巫不信医,二死也;轻身薄命,不能将慎,三死也。”夫病之所由来虽多,而皆关于邪。邪者不正之因,谓非人身之常理,风、寒、暑、湿,饥、饱、劳、佚,皆各是邪,非独鬼气疾厉者矣。人生气中,如鱼之在水,水浊则鱼瘦,气昏则人疾。邪气之伤人,最为深重。经络既受此气,传以入脏腑,脏腑随其虚实冷热,结以成病,病又相生,故流变遂广。精神者,本宅身为用。身既受邪,精神亦乱。神既乱矣,则鬼灵斯入,鬼力渐强,神守稍弱,岂得不至于死乎?古人譬之植杨,斯理当矣。但病亦别有先从鬼神来者,则宜以祈祷祛之,虽曰可祛,犹因药疗致益,李子豫赤丸之例是也。其药疗无益者,是则不可祛,晋景公膏肓之例是也。大都神鬼之害人多端,疾病之源唯一种,盖有轻重者尔。《真诰》言∶“常不能慎事上者,自致百 ,而怨咎于神灵;当风卧湿,反责他于失福,皆是痴人也。”云慎事上者,谓举动之事,必皆慎思;饮食、男女,最为百 之本。致使虚损内起,风湿外侵,以共成其害,如此岂得关于神明乎?唯当勤药治为理耳。
若毒药治病,先起如黍粟,病去即止,不去倍之,不去什之,取去为度。
本说如此。案盖谓单行一两种毒物,如巴豆、甘遂辈,不可便令至剂耳,依如经言。一物一毒,服一丸如细麻;二物一毒,服二丸如大麻;三物一毒,服三丸如小豆;四物一毒,服以数为丸。而毒中又有轻重,如野狼毒、钩吻,岂同附子、芫花辈耶?凡此之类,皆须量宜。
治寒以热药,治热以寒药,饮食不消以吐下药,鬼注蛊毒以毒药,痈、肿、疮、瘤以疮药本说如此。案今药性,一物兼主十余病者,取其偏长为本,复应观人之虚实补泻,男女老少,苦乐荣悴,乡壤风俗,并各不同。褚澄治寡妇、尼僧,异乎妻外家,此是达其性怀之所致也。
病在胸膈以上者,先食后服药。病在心腹以下者,先服药后食。病在四肢血脉者,宜空腹而在旦;病在骨髓者,宜饱满而在夜。
本说如此。案其非但药性之多方,节适早晚,复须修理。今方家所云∶先食、后食,盖此义也。先后二字,当作苏殿、胡豆之音,不得云苏田、胡苟音也。此正大反,多致疑或。
又有须酒服、饮服、温服、冷服、暖服。汤有疏、有数,煮汤有生、有熟,皆各有法,用者并应详宜之。
夫大病之主,有中风,伤寒,寒热,温疟,中恶,霍乱,大腹水肿,腹 ,下利,大小便不通,贲豚上气,咳逆,呕吐,黄胆,消渴,留饮,癖食,坚积,症瘕,惊邪,癫痫,鬼注,喉痹,齿痛,耳聋,目盲,金创, 折,痈肿,恶疮,痔 ,瘿瘤;男子五劳七伤,虚乏羸瘦;女子带下,崩中,血闭,阴蚀;虫蛇蛊毒所伤。此皆大略宗兆,其间变动枝叶,各依端绪以取之。
本说如此。案今药之所主,各只说病之一名。假今中风,中风乃数十种,伤寒证候,亦廿余条。更复就中求其例类,大体归其始终。以本性为根宗,然后配合诸证,以命药耳。病生之变,不可一概言之。所以医方千卷,犹未理尽。
春秋以前及和、缓之书蔑闻,道经略载扁鹊数法,其用药犹是本草家意。至汉淳于意及华佗等方,今之所存者,亦皆修药性。张仲景一部,最为众方之祖宗,又悉依本草。但其善诊脉,明气候,以意消息之耳。至于刳肠剖臆,刮骨续筋之法,乃别术所得,非神农家事。
自晋世以来,有张苗、宫泰、刘德、史脱、靳邵、赵泉、李子豫等,一代良医。其贵胜阮德如、张茂先、裴逸民、皇甫士安,及江左葛稚川、蔡谟、殷渊源诸名人等,并亦研精药术。
宋有凡此诸人,各有所撰用方,观其指趣,莫非本草者。或时用别药,亦修其性度,非相逾越。
《范汪方》百余卷,及葛洪《肘后》,其中有细碎单行经用者,所谓出于阿卷是。或田舍试验之法,殊域异识之术。如藕皮散血,起自庖人。牵牛逐水,近出野老。饼店蒜齑,乃下蛇之药。路边地松,为金疮所秘。此盖天地间物,莫不为天地间用,触遇则会,非其主对矣。
颜光禄亦云∶诠三品药性,以本草为主。
道经、仙方、服食、断谷、延年、却老,乃至飞丹转石之奇,云腾羽化之妙,莫不以药导为先。用药之理,又一同本草,但制御之途,小异世法。犹如粱、肉,主于济命,华夷禽兽,皆共仰资。其为生理则同,其为性灵则异耳。大略所用不多,远至廿余物,或单行数种,便致大益,是其深练岁积。即本草所云久服之效,不如世人微觉便止。故能臻其所极,以致遐龄,岂但充体愈疾而已哉!今庸医处治,皆耻看本草,或倚约旧方,或闻人传说,或遇其所忆,便揽笔疏之,俄然戴面,以此表奇。其畏恶相反,故自寡昧,而药类违僻,分两参差,亦不以为疑脱。偶而值瘥,则自信方验;若旬月未瘳,则言病源深结,了不反求诸已,详思得失,虚构声称,多纳金帛,非唯在显宜责,固将居幽贻谴矣。其五经四部,军国礼服,若详用乖越者,正于事迹非宜耳。至于汤药,一物有谬,便性命及之。千乘之君,百金之长,何可不深思戒慎耶?许世子侍药不尝,招弑贼之辱;季孙馈药,仲尼未达,知药之不可轻信也。
晋时有一才情人,欲刊正《周易》及诸药方,先与祖纳共论,祖云∶“辩释经典,纵有异同,不足以伤风教,方药小小不达,便寿夭所由,则后人受弊不少,何可轻以裁断。”祖公此言,可谓仁识,足为水镜。《论语》云∶“人而无恒,不可以作巫、医。”明此二法,不得复患今承藉者,多恃炫名价,亦不能精心研解,虚传声美,闻风竞往,自有新学该明,而名称未播,贵胜以为始习,多不信用,委命虚名,谅可惜也。京邑诸人,皆尚声誉,不取实录。余祖世以来,务敦方药,本有《范汪方》一部,斟酌详用,多获其效。内护家门,旁及亲族。其有虚心告请者,不限贵贱,皆摩踵救之。凡所救活,数百千人。自余投缨宅岭,犹不忘此。日夜玩味,恒觉欣欣。今撰此三卷,并《效验方》五卷,又《补阙葛氏肘后》三卷。
盖欲永嗣善业,令诸子侄,弗敢失坠,可以辅身济物者,孰复是先。
今诸药采治之法,既并用见成,非能自掘,不复具论其事,唯合药须解节度,列之如下。
案诸药所生,皆的有境界。秦、汉以前,当言列国。今郡县之名,后人所改耳。自江东以来,小小杂药,多出近道,气势理,不及本邦。假令荆、益不通,则令用历阳当归,钱唐三建,岂得相似。所以治病不及往人者,亦当缘此故也。蜀药及北药,虽有去来,亦复非精者,又市人不解药性,唯尚形饰。上党人参,殆不复售;华阴细辛,弃之如芥。且各随世相竞,顺方切须,不能多备诸族,故往往遗漏。今之所存,二百许种耳。众医睹不识药,唯听市人,市人又不辨究,皆委采送之家。采送之家,传习治拙,真伪好恶莫测,所以有钟乳酢煮令白,细辛水渍使直,黄 蜜蒸为甜,当归酒洒取润,螵蛸胶着桑枝,蜈蚣朱足令赤。诸有此等,皆非事实,世用既久,转以成法,非复可改,末如之何,又依方分药,不量剥治。
如远志、牡丹,裁不收半;地黄、门冬,三分耗一。凡去皮除心之属,分两皆不复相应,病家唯依此用,不知更称。又王公贵胜,合药之日,悉付群下。其中好药贵石,无不窃遣。乃言紫石、丹砂吞出洗取,一片经数十过卖。诸有此等例,巧伪百端,皆非事实。虽复鉴检,初不能觉。以此治病,理难即效,斯并药家之盈虚,不得咎医人之浅拙也。
本草采药时月,皆在建寅岁首,则从汉太初后所记也。其根物多以二月、八月采者,谓春初津润始萌,未冲枝叶,势力淳浓故也。至秋则枝叶就枯,又归流于下。今即事验之,春宁宜早,秋宁宜晚,其花、实、茎、叶,乃各随其成熟耳。岁月亦有早晏,不必都依本文矣。
《经》说阴干者,谓就六甲阴中干之。依遁甲法,甲子旬阴中在癸酉,以药着酉地也。余谓不必然,正是不露日曝,于阴影处干之耳。所以亦有云曝干故也。若幸可两用,益当为善。
古秤唯有铢两,而无分名。今则以十黍为一铢,六铢为一分,四分成一两,十六两为一斤。
虽有子谷 黍之制,从来均之已久,正尔依此用之。但古秤皆复,今南秤是也。晋秤始后汉末以来,分一斤为二斤耳,一两为二两耳。金银丝绵,并与药同,无轻重矣。古方唯有仲景,而已涉今秤,若用古秤作汤,则水为殊少,故知非复秤,悉用今者尔。方有云分等者,非分两之分也,谓诸药斤两多少皆同耳。先视病之大小轻重所须,乃以意裁之。凡此之类,皆是丸散,丸散竟便依节度用之。汤酒中,无分等也。
凡散药有云刀圭者,十分方寸匕之一,准如梧子大也。方寸匕者,作匕正方一寸,抄散取不落为度。钱五匕者,今五铢钱边五字者以抄之,亦令不落为度。一撮者,四刀圭也。十撮为一勺,十勺为一合。以药升分之者,谓药有虚实轻重,不得用斤两,则以升平之。药升合方寸作,上径一寸,下径六分,深八分。内散勿案抑,正尔微动令平调耳。而今人分药,多不复用此。
凡丸药有云如细麻者,即今胡麻也,不必扁扁,但令较略大小相称耳。如黍粟亦然,以十六黍为一大豆也;如大麻者,即大麻子准三细麻也;如胡豆者,今青斑豆也,以二大麻子准之。如小豆者,今赤小豆也,粒有大小,以三大麻子准之。如大豆者,二小豆准之。如梧子者,以二大豆准之。一方寸匕散,蜜和得如梧子,准十丸为度。如弹丸及鸡子黄者,以十梧子准之。
凡汤酒膏药,旧方皆云 (敷汝反)咀(暴汝反)者,谓秤毕捣之如大豆者,又使吹去细末,此于事殊不允;药有易碎、难碎,多末、少末,秤两则不复均,今皆细切之,较略令如咀者,差得无末,而粒片调和,于药力同出,无生熟也。
凡丸、散药,亦先细切曝燥乃捣之。又有各捣者,有合捣者,随方所言。其润湿药,如门冬、干地黄辈,皆先切曝,独捣令扁碎,更出细擘曝干。值阴雨,亦以微火烘之,既燥,小停冷仍捣之。
凡润湿药,燥皆大耗,当先增分两,须得屑乃秤为正。其汤酒中不须如此。
凡筛丸药,用重密绢令细,于蜜丸易成熟。若筛散草药,用轻疏绢,于酒服则不泥。其石药亦用细绢筛如丸者。凡筛丸、散药竟,皆更合于臼中,以杵研之数百过,视色理和同为佳。
凡汤酒膏中用诸石,皆细捣之如粟米,亦可以葛布筛令调,并以新绵别裹内中。其雄黄、朱凡煮汤,欲微火令小沸,其水数依方多少,大略廿两药,用水一斗,煮取四升,以此为率。然则利汤欲生,少水而多取;补汤欲熟,多水而少取。好详视之,所得宁令多少。用新布,两人以尺木绞之,澄去泥浊,纸覆令密。温汤勿令铛器中有水气,于热汤上煮令暖亦好。
服汤家小热易下,冷则呕涌。云分再服、三服者,要令力热势足相及。并视人之强羸,病之轻重,以为进退增减之,不必悉依方说。
凡渍药酒,皆须细切,生绢袋盛之,乃入酒密封,随寒暑日数,视其浓烈,便可沥出,不必待至酒尽也。滓可曝燥,微捣,更渍饮之;亦可作散服。
凡建中、肾沥诸补汤,滓合两剂,加水煮,竭饮之,亦敌一剂新药,贫人当依此,皆应先曝令燥。
凡合膏,初以苦酒渍取,令淹,溲浃后,不用多汁,密覆勿泄。云 时者,周时也,从今旦至明旦。亦有止一宿者。煮膏,当三上三下,以泄其焦势,令药味得出。上之使迎迎沸仍下之,下之取沸静乃上,宁欲小生。其中有薤白者,以两头微焦黄为候。有白芷、附子者,亦令小黄色也。猪肪勿令经水,腊月弥佳。绞膏亦以新布绞之。若是可服之膏,膏滓亦堪酒煮稍饮之。可摩之膏,膏滓即宜以薄病上,此盖贫野人欲兼尽其力。
凡膏中有雄黄、朱砂辈,皆别捣细研如面,须绞膏竟乃投中,以物疾搅,至于凝强,勿使沉聚在下不调也。有水银者,于凝膏中,研令消散。有胡粉亦尔。凡汤酒中用大黄,不须细锉。作汤者,先水渍,令淹浃,密覆一宿。明旦煮汤,临熟乃以纳中,又煮两三沸,便绞出,则力势猛,易得快利。丸散中用大黄,旧皆蒸,今不须尔。
凡汤中用麻黄,皆先别煮两三沸,掠去其沫,更益水如本数,乃纳余药,不尔令人烦。
麻黄皆折去节,令理通,寸锉之;有小草、瞿麦五分锉之;细辛、白前三分锉之;丸散膏中,则凡汤中用完物,皆擘破,干枣、枝子、括蒌子之类是也。用细核物亦打碎,山茱萸、五味、蕤核,决明之类是也。细华子物,正尔完用之,旋复花、菊花、地肤子、葵子之类是也。
米、麦、豆辈,亦完用之。诸虫先微炙,亦完煮之。唯螵蛸当中破之。生姜、夜干皆薄切。
芒硝、饴糖、阿胶皆须绞汤竟,纳汁中,更上火两三沸,烊尽乃服之。
凡用麦门冬,皆微润抽去心。杏仁、桃仁汤柔挞去皮。巴豆打破,剥皮,刮去心,不尔令人闷;石苇、辛夷刮去毛;鬼箭削取羽及皮;藜芦剔取根,微炙;枳实去其核,只用皮,亦炙之;椒去实,于铛器中微熬,令汗出,则有势力;矾石于瓦上若铁物中熬,令沸,汁尽即止,二 石皆黄土泥包,使燥,烧之半日,令势热而解散。犀角、羚羊角皆刮截作屑。诸齿骨并炙捣碎之。皂荚去皮子炙之。
凡汤、丸、散,用天雄、附子、乌头、乌喙、侧子,皆 灰火炮炙,令微坼,削去黑皮乃秤之。唯姜附子汤及膏酒中生用,亦削去皮乃秤,直理破作七八片,随其大小,但削除外黑尖处令尽。
凡汤、酒、膏、丸散,用半夏皆且完。以热汤洗去上滑,手 之,皮释随剥去,更复易汤洗之,令滑尽。不尔,戟人咽。旧方廿许过,今六七过便足。亦可直煮之,沸易水,如此三过,仍 洗毕便讫,随其大小破为细片,乃秤以入汤。若膏、酒、丸、散,皆须曝燥乃秤之也凡丸、散用胶,皆先炙,使通体沸起,燥乃可捣。有不沸处更炙之。丸方中用蜡皆烊,投少蜜中,搅调以和药。若用熟艾,先细擘,合诸药捣,令散;不可筛者,别捣内散中和之。
凡用蜜,皆先火上煎,料去其沫,令色微黄,则丸经久不坏。克之多少,随蜜精粗。凡丸、散用巴豆、杏仁、桃仁、葶苈、胡麻诸有膏脂药,皆先熬黄黑,别捣令如膏。指 视泯泯尔,乃以向成散,稍稍下臼中,合研捣,令消散,乃复都以轻疏绢筛度之,须尽,又纳臼中,依法治数百杵也。汤膏中用,亦有熬之者,虽生并捣破。
凡用桂、浓朴、杜仲、秦皮、木兰辈,皆削去上虚软甲错,取里有味者秤之。茯苓、猪苓削除去黑皮。牡丹、巴戟天、远志、野葛等,皆捶破去心。紫菀洗去土皆毕,乃秤之。薤白、葱白除青令尽。莽草、石南草、茵芋、泽兰剔取叶及嫩茎,去大枝。鬼臼、黄连皆除根毛。蜀椒去闭口者及目熬之。
凡野狼毒、枳实、橘皮、半夏、麻黄、吴茱萸,皆欲得陈久者。其余唯须新精。
凡方云巴豆如千枚者,粒有大小,当先去心皮竟,秤之。以一分准十六枚。附子、乌头如干枚者,去皮竟,以半两准一枚。枳实如干枚者,去核竟。以一分准二枚。橘皮一分准三枚。枣有大小,以三枚准一两。云干姜一累者,以重一两为正。
凡方云半夏一升者,洗竟,秤五两为正。云某子一升者,其子各有虚实轻重。不可通以秤准。皆取平升为正。椒一升,三两为正;吴茱萸一升,五两为正;菟丝子一升,九两为正;凡方云用桂一尺者,削去皮竟,重半两为正。甘草一尺者,重二两为正。凡方云某草一束者,以重三两为正。云一把者,重二两为正。凡方云蜜一斤者,有七合。猪膏一斤者,有一升二合。
上合药分剂料治法。
又案诸药,一种虽主数病,而性理亦有偏着。立方之日,或致疑混,复恐单行径用,赴急抄撮,不必皆得研究。今宜指抄病源所主药名,仍可于此处治,若欲的寻,亦兼易解。其甘苦之味可略,有毒无毒易知,唯冷热须明。今以朱点为热,墨点为冷,无点者是平,以省于烦注也。其有不入汤酒者,亦条于后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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